【都昊】前尘应念

说来到也有趣，吕洞宾的婚礼竟然是按照人间习俗举行的，理由好像是因为他和白牡丹在人间定情，二人到死都没有举行过像样的婚事。当初二人在一起时，也只是有二三好友在场，连高堂都已不在，自己那时舍了全部家业都没换得功名，带着白牡丹在山野隐居多年，最后还亲手葬送了她的性命，想想真是命运弄人啊。

罗喉计都并没有见过人间婚礼的流程，甚至于连妖魔成亲都不曾见过几次，一来是因为他当初不喜这种可有可无的应酬。二来他怕他去了之后，自己那个修罗王哥哥又会借机说教，让他也赶紧找一个成亲之类的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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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是乎吕洞宾成亲当日，坐在罗喉计都这桌周围的神仙看到一个奇景，参加婚宴的妖魔散仙面色凝重的看着修罗族的魔煞星，魔煞星却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并不相熟的两个天人举行婚事。期间曾经的中天柏麟帝君座下司命星君前来拜望，却得不得其中任何一个人回应。

“魔尊魔尊，”司命惯是个脸皮厚的，以往在柏麟身边得不到回应都能说上半天的人，怎么会被这一时冷落打击到信心。他小步挪到罗喉计都身边，喊了几声得不得答复后，只能小声的对他说:“您就一点不想让帝君归来，让永乐宫主白白占了这么大便宜？现在和他成亲的这位的本体可是妖气、魔气、神气、仙气共存，我们小殿下只是身具神魔二气，就能百岁化形，您要知道我们帝君可是先天神祇，化形都需千年光阴，你就甘心那吕洞宾独享这天大的好处？”

罗喉计都这才有反应，望着他半天没有出声，还是无支祁在旁边说:“呦，我说司命，你不是天界人吗，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？难不成柏麟死后，天界人个个欺你辱你，没人撑腰想要倒戈在我魔族门下？”

“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？”天界人一向仇视妖魔，自己又害得柏麟身死道消，这个叫司命的没道理上赶着自己说话。罗喉计都有点怀疑是不是柏麟有什么后手交于他，他只是想让自己帮忙，这才由此一问。

司命闻言上前几步，走到罗喉计都跟前，对他说:“你放下了吗？诸如昨日种种，和我们帝君之前的所有记忆，还有你们的孩子？”

罗喉计都看着显眼出两个行礼的人，又看了看帝师明澈旁站立着的红衣少年，愣怔了半天后才说“:我……放下了。”

“真的？那魔尊您敢不敢随我前去给今天的新人敬一杯酒？”司命听得出罗喉计都里的犹豫，毕竟他在柏麟身边服侍多年，连柏麟那种冷漠性子他都能察觉出语气里的不寻常，更何况是罗喉计都这种明显带着犹豫的话。

“那有何难，”罗喉计都端着酒杯和司命往前走着，一边走一边问:“当初柏麟的死讯，除了你们和灰羽凤凰，可曾有人感到过伤感？”

司命停下了脚步，环顾着今日宴席上吕洞宾请的那些神仙，没有直接回答他，而是问他:“那我想问问魔尊，当年您让战神元神重返三界，您回归识海的片刻时光，除了我家帝君外，可曾有人为您感到难过？”

罗喉计都哼了一声后便没了话，二人又往前走着，他像是想到了什么，又问司命说:“他真的为我的离去感到难以释怀吗？”

“难道不是吗？”前面传来一阵微不可闻的叹息，引路的人像是回应，又像是自言自语道:“帝君产子时难产，还是我和亭奴找的亭奴的授业恩师才堪堪保住他们。开始时亭奴师父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说一定能保父子平安，还对帝君说要不舍了小殿下，毕竟这孩子有一半魔族血统，他有幸能和孩子保住性命也无法解释孩子的血脉，要知道当时帝君已经下令让战神屠尽魔域，世上再无修罗族人。

可他偏偏要保住这个孩子，还说对这个孩子的另一个父亲亏欠有加，他定要保住那个人最后的血脉。最后的最后，帝君还是挺过来了，他在小殿下小时候经常说他有一个好父亲，他此生唯一后悔的，就是让他父亲离开了。

所以魔尊，不是我替我们帝君求情，你们当初打的太早了些，要是坐下来叙叙旧，或许一切都会不同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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